小伙多次求职被骗钱杀死招工“骗子”:社会太黑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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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里没有钱,用什么读?
贺华珠的一句话,让儿子不得不接受现实, 算了,还是靠打工维持生活好了。
进入社会,有了各自的交际圈后,两个年轻人都急于摆脱亲人的束缚。吴艳春不想再回到堂姐的工厂,舒照岭也不想再跟姐姐一起。 就是嫌我们管他们太多,想要自由。
2007年初,吴艳春独自来到广东惠州,进入一家鞋厂。在这里,他认识了后来骗他进入传销组织的女孩。
几乎同时,舒照岭进入宁波的一家理发店学起了理发。在这里,他认识了后来跟他一起创业的男孩。
随后一年多,他们在各自的城市里过着相对安稳的打工生活。直到2009年下半年,生活轨迹再次改变。
受骗,失败
急于成功的他们,再也不能安于现状。
2009年下半年的一天,吴艳春跟哥哥说想换一个地方工作。 在这里赚的钱,每个月都花完了,存不起来。
他接到来自河北沧州的电话,是在鞋厂认识的那个女孩子打来的。 这里4000块钱一个月,包吃包住,你来我这边上班吧。
吴艳春答应了,不停地在电话里跟对方说 谢谢 。
事后,他打电话给母亲,不停地说着每个月可以赚4000块钱。贺华珠兴奋坏了,觉得儿子 出息了 。他们不知道,这是噩梦的开始。
吴艳春到沧州20天后,贺华珠接到一个让她几乎晕过去的电话。
你孩子被车撞了,脚断了,下半身都没了,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,赶紧准备10万块钱的手术费。 对方提高嗓音,急促地喊着。
贺华珠2分钟后才缓过神来,她哭着回了一句:家里这么穷,哪来的钱。
我们不管,没有钱就不手术。 对方没等回话就撂了电话。
贺华珠疯了一样四处找亲戚借钱,但一上午下来,只借到7千块钱。
在借钱过程中,贺华珠听亲戚讲了别人误入传销的经历。当下午再接到来自沧州的电话时,她留了一个心眼。她告诉对方,要让医院打电话过来才行。
不多久,对方用沧州座机号回了一个电话,她发现!这不是医院的电话。她确定儿子被骗了。
当她又一次接到电话时,听筒里传来儿子的哭喊声, 快点打钱过来!
贺华珠慌了,她听说如果不给钱,在里面都是要挨打的。为了不让儿子受苦,她按照对方提供的银行账号把那7000块钱打了过去。
吴家人打电话给当地警方,回复说不在他们的辖区,管不了;向沧州警方求助,回复是 事情太小,不好管 。
报警无效,两天后,贺华珠只得再打了3000块钱。借来的钱,吴家至今都没有还上。
没多久,吴艳春从沧州回到家里。他跟母亲说,是里面的一位大哥放走了他。
回到家的吴艳春像是变了一个人。 见人就念叨公司那边有几百万,他还要去赚。
有一次,村里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,问他什么时候能把几百万赚回来。吴艳春铁着脸,头也不回地走回家,倒头在床上睡了一天。
堂哥觉得他变傻了。 感觉整个人都没有睡醒,不管见了谁,都是低着个头。
在吴艳春去沧州的前几个月,舒照岭创业了,他和当学徒时认识的朋友一起,在宁波一个偏辟的地方,合开了一家理发店。
舒照岭提出要开理发店时,遭到了姐姐的反对。投资太大,每人需要四万多块钱,要家里帮他承担。
实在经不起弟弟的劝说,姐姐把身上仅有的一万多块钱给了他。另外3万块钱,舒照岭打电话让父母帮着借。 宁愿自己开店赚10元,也不愿意给别人打工赚20元。
每次打电话,舒照岭都向父母保证,自己很快就能把钱还上, 生意好,一个月能挣五六千。
杨喜云帮儿子凑齐了3万块钱。如今,这笔钱同样没有还清。
新店开张,生意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好。姐姐一个月后去弟弟的店里时,总觉得不对劲,冷冷清清,员工都无精打采。弟弟说,生意是有些不好,但还可以慢慢撑着。
此时的舒照岭其实已血本无归。他向姐姐要钱给员工发工资,姐弟俩因此大吵一架。
那么大个店,说倒就倒了,还发不出工资。
我都快要崩溃了,谁会想到没什么生意。给就给,不给就拉倒。
姐弟俩不欢而散。为了维持生活,舒照岭不得不再次回到做学徒时的理发店上班。
东莞,东莞
2010年,失意的吴艳春和舒照岭,走向同一座城市--东莞。在这座城市,两个年轻人开始了他们人生的第一段爱情。
春节过后,吴艳春回到惠州,他被骗去做传销的消息很快在厂里传开,没人再愿意跟他交往。
于是,他辗转来到了东莞南城,进入上庆鞋厂上班。已在这里工作一年的彭红星,和吴艳春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。
吴艳春的第一段感情有些不顺。彭红星说,谈了几个月就分了。 女方的父母不同意,说什么两家距离太远,其实就是嫌他家条件不好。
吴艳春消沉了一段时间,没事就买几瓶酒在宿舍里研究六合彩,总想着有一天中几千万,风风光光地把女朋友再接回来。
不过,吴艳春很快迎来了第二段爱情。
2011年2月,小梅进入上庆鞋厂,吴艳春成了她的男朋友。她说第一眼看到吴艳春时,觉得他很成熟,话也不多。
相处了一个月之后,吴艳春接到惠州朋友的电话,让他去一个工厂当班长。小梅说,在得到她的支持后,吴艳春很快辞职去了惠州。他的好朋友彭红星则去了厚街。
朋友骗了吴艳春。他到工厂之后,朋友并没有兑现给他做班长的许诺,只是让他先上班。吴艳春也未多想,他总相信朋友会给他的。
但一个月、两个月、三个月过去了,吴艳春仍是一名普通工人。他打电话跟小梅抱怨朋友不讲义气。小梅劝他重回上庆鞋厂工作,他却说不能负了朋友,再做一段时间看看。
没想工厂不行了。老板发不出工资,工厂面临关门,他只得到厚街投靠了朋友彭红星。
俩人在珊美友谊路东巷租了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房子,每个月300块钱。这里步行到厚街站只需10分钟。
当年8月,经朋友介绍,吴艳春进入厚街凯威鞋厂上班。上班3个月后,老板跑了。他只领到1000块钱,还有2000块钱随着老板的失踪而泡汤。
小梅说,吴艳春刚开始时心里极度不舒服,他和工友多次找到劳动部门,均未被受理。渐渐地,他接受了拿不回钱的现实,但脾气开始变得暴躁。
动不动就发火,变得我都不认识了。 小梅有意无意地疏远了吴艳春。
吴艳春再也不跟彭红星谈理想了。快年底了,彭红星建议他去工厂做临时工,工资比较容易结算。
这期间,吴艳春又陷入了网上的充值卡骗局。彭红星提醒他,那些都是骗人的。可他仍被套去了几千块钱。
吴艳春很沮丧,他一度不想回家过春节,但经不起母亲的劝说,攒了几千块钱后,他匆匆回到家中,并给了母亲1000块钱。这是吴艳春第一次给家里钱,贺华珠高兴得跟乡邻念叨了半天,她觉得儿子要开始为家里争光了。
当年6月,舒照岭跟随姐姐返回家中。 我要回家开服装店,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在宁波。
这是舒照岭最后一次回家。母亲杨喜云怎么也不会想到,一年半后再见时,儿子已是躺在冰柜里的一具尸体。
在家待了一个月后,舒照岭和朋友一起来到东莞学习服装设计。
随后,舒照岭为了女朋友,主动放弃还未学成的服装设计,追至深圳,两人过上了朝夕相处的日子。女友木艳芬说,到深圳后,他们一直在一家电子厂工作,两人感情很好,舒照岭再没有想过创业的事。
春节前,身在深圳的舒照岭也给家里汇了800块钱。